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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莫里
    我这儿也呕着口气——她胡作非为任意妄为到底想到什么时候?今天要不是有陈默老师在那圣母一把她的小命八成就要撂那儿,她怎么就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她要是真被暴走的赵雪君弄得半身不遂或是成了痴呆我要怎么办?


    她不跟我说话我更是不鸟她,我们就这么僵着看谁先投降。


    实际上过了没一会儿我的气就消了大半——她是什么人我也了解,她身上我最珍惜的,不就是那种说霸气了就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说难听了就是彻彻底底一根筋的处事方法?


    一般到这个时候她就该过来道歉了,可是谁想直到我们登台开唱她都没跟我说一句话。


    ==============================当《野人之爱》的前奏响起时,底下一片“我靠什么《野人之爱》明明就是《简单爱》嘛!”的声音,要是平时我肯定一笑了之,但是现在我是十分不慡,要不是这十几年来的家教告诉我不能任意妄为,我都想直接扔了话筒就走。


    开头的部分是我唱的,mix的《野人之爱》的第一部分是英文,以前每次排练的时候我都是很有感情,可惜我现在除了生气之外什么感情都没有,我强压下怒气冷着声音唱:i’ll be your dream i’ll be your wishi’ll be your fantasyi’ll be you hope i’ll be your lovebe everything that you need歌一出口就冷倒一大片,原本甜蜜蜜的歌词我唱的倒像是来索命。


    旁边莫莫唱的倒是还算不错:我想大声宣布对你依依不捨连隔壁邻居都猜到我现在的感受我本身以为她也会耍耍脾气什么的,可是她那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看的我暗火就往上冒,从头到尾倒像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beginninga reason for livinga deeper meaningi want to stand with you on a mountaini want to bathe with you in the seai want toy like this foreveruntil the sky falls down on me这段英文本身被我们编了动作,可是现在——对不起,动作个屁!


    莫莫看了我一眼,拿着话筒很深情的唱: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够永远当作没有悲哀我想带你骑单车我想和你看棒球想这样没担忧唱着歌一直走她一边唱一边往我这边靠,她往我这边靠靠靠,我就向旁边躲躲躲——怎么着,刚才不道歉,现在倒是后悔了?


    我给了她一个写着大大的“滚”字的白眼,可还是阻挡不了她向我靠近的步子,我一边向着舞台边上躲着一边哼唧:oh can you see it baby?


    you don’t have to close your eyesits standing right here before you……可谁想最后一句没唱出来我就因为躲莫莫躲到了舞台的边缘导致一脚踩空,从两米多高的舞台上就摔了下去。


    我当时脑中就剩“莫莫我操你大爷!姐姐我要是摔成残废你就等着养我吧!”的念头,其他的则是一片空白。


    我这正琢磨怎么让莫莫为我端屎端尿餵水餵饭呢,突然觉得手上一紧,身上一轻,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重新回到了舞台上,并且以骑乘式出现在躺倒在地的莫莫身上。


    除此之外我俩没拿话筒的两手紧紧相握,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刚才是她在我掉下去之前把我拉回来且我因为冲力坐到了她的身上。


    刚巧中文的地方再次出现,莫莫直起身子,保持着被我压在身下的体位,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唱: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你靠着我的肩膀你在我胸口睡着像这样的生活我爱你你说爱我想简简单单爱…………


    ……


    音乐结束时,台下响起一片口哨声和鼓掌声。


    莫莫在台下震耳欲聋的噪音中扔了话筒,在我耳边大声的喊:“萱萱,对不起!”


    我很没形象的鼓着腮帮子瞪她。


    莫莫看了我一会儿,很无耻的伸出手戳了戳我脸颊:“好了,别生气了……还有,……”


    她张口又来了一句维吾尔语,虽然我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但是我判断出音调和节奏和上次她酒醉后的一样。


    我红了脸,但是仍然强撑着哼了哼:“就这样?这话我早听过了!”


    她霎时紧张起来:“你听过?!谁对你说的?”


    我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我干嘛要告诉你?”


    后来


    那句维语我又听过一遍,是在我结婚那天。


    当时我多想跟她说,我也是,可是最后我只是说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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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结婚的第二天感觉到后腰一震剧痛,紧接着胸腔内所有的器官像是搭乘云霄飞车却突然停止一样的猛的一咣当。


    一分钟之后我接到了莫莫手机打来的电话。


    电话的那头是个男人,他说他姓肇,名叫事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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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到急救医院的时候莫莫被人从120车上推下来,我也不知我哪生的力气愣是推开她身旁壮的像头猪的急救人员扑到了她的推车前。


    她见着我就像是强攻遇到了弱受一样眼睛里冒着绿光,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嘴里巴拉巴拉的说着什么,可是我一句都没有听懂,因为她一张嘴那种红色的液体就像是耽美小说中强攻的□一样稀里哗啦的往外冒。


    后来我被反应过来的医护人员架开,可惜的是直到这时我都没有听清莫莫说的任何字。


    不过莫莫在我的右手臂上留下了一串红色的鬼画符式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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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莫从急救室被推出来的时候脸上盖着块小小的白布,在大便脸色的医生开口之前我问他们能不能把布换成红色,因为莫莫和我一样最喜欢红色。


    医生说这又不是结婚盖什么红布!


    我扔给他一个白眼,然后掏出电话给秘书打电话,让他赶快把我昨天结婚时用的盖头拿过来。


    还好我结婚穿的是凤霞批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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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洗掉胳膊上的符号之前把它给临摹在了一张纸上,我拿着它去找最好的刺青师傅用最正的红色在胳臂上做了我人生中唯一一个刺青。


    刺青师傅对着那纸横看竖看:“这是蒙古语还是西藏语?”


    我说都不是,这是新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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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我带着我丈夫又举行了一次婚礼,但是这次父母席坐的是莫莫妈,而我胸前的新娘胸花写的是轩辕万。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莫莫妈莫莫的离开,每隔一天我都会出现在莫莫的家里,一举一动完全就是莫莫的样子。


    莫莫妈去世的很早,不过六十多岁就离开了人世。


    她在弥留的那几天里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像二十年前莫莫在台上拉着我的手一样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她闭上眼前照例来了段回光返照,不过她的回光返照比较短,就够她吐字清晰的说两句话。


    一句是:孩子你别伤心,你这么大了我也该告诉你了,实际上我是火星人,我现在要回火星了。


    另一句是:萱萱,我替莫莫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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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活的时间很长,长的我严重怀疑是不是天上的那个白鬍子老头把莫莫的寿命都给了我。


    那天我在老人椅上摇着摇着就觉得越来越困,睡着之前我好像听到一个年轻的女人在我耳边用节奏明确的西域语言说着什么。


    我相信我这次一定能够听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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