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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一片月
    这一晚两个人都没睡,开了空调躲进被窝里。小颜从我妈去学校那次开始说,我才终于了解全部情形。


    赵州桥就是那天在场的人,小颜跟一女人在一起的事儿他只听了一句就明白了。但这个人当真是个君子,并没威胁过小颜什么。他只说希望小颜给他些相处的机会,或许小颜会改变心意。毕竟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况且赵州桥跟小颜正在一起做一个课题,从本身合作上说,双方均认可对方的能力。


    小颜那时候不敢给赵州桥先生的人品下保证,怕拒绝得惨了真被闹出来,只怕我先得辞职。所以就答应下来,虚以委蛇。等到时间久了,小颜才了解了赵州桥还真是表里如一。而我撞见的那次,确实是赵教授在表白,却也是最后一次表白失败。那天也是他们课题做完,去餐厅吃饭庆祝也不仅仅是他们俩人,还有院长跟书记。这之后小颜就跟赵州桥说清楚了,两个人就是简单朋友关系。


    而我在知道来龙去脉后,当真恨不得掐死自己。「那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小颜没留我面子,就在我脖子咬了好几口,很恨地说:「我那时候怎么知道你毛病出这里了?你走的时候也不说分手,也不说去干嘛。」她委屈极了,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我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说这些安慰的话,慢慢纾解她的委屈。


    隔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这性格,如果不是你自己开窍,你觉得我说再多,顶用么?」末了,她咬着我的唇,说:「邹辰,今后你不准再一声不吭了。我不可能知道你所有的想法,你要告诉我,知道么?」


    「知道知道。」我百感交集,只深深吻着她,打定主意,这辈子再也不要放开她。


    一夜就在谈心中过去了,所有的误解终于冰释。起来的时候,小颜从枕头下拿出个布包,里面是我的那枚戒指。她递给我,笑意盈盈。这时候我要再不解风情,当真白读了这么多诗书。我结结实实双膝跪地,虔诚地把戒指从她手里接过,再套进她右手的无名指,傻笑道:「这可是我的人了,再有人惦记看我不找事儿去!」


    小颜看了看,似乎挺满意,抓起我的右手,跟我无名指咬人口,说:「你的就先这样吧,反正是我的了。」


    这次离开,我满心欢喜。她送我到机场,仔仔细细叮嘱我不能不按时吃饭,闲下来得给她电话,小鸟依人的样子,让我受宠若惊。


    而下了飞机,我打开手机,微信里有小颜发来的一张照片,lucky的项圈。那图片清晰异常,三行字有着岁月的斑驳,却印在我心上。


    「幸而得遇,幸而得之。幸而相守。」


    小颜多年前刻下的话,这一次我必定守诺,定不相负。?


    ☆、子之清扬


    ?  母亲一辈子钻研物理,甚至连明清都分不清哪个在前哪个在后,外祖父就她一个独女,想来引以为憾,所以对我倾注了太多心血。虽然外祖父从小教我些诗书,可我对那些实在提不起兴趣,反而对那些阿拉伯数字敏感的很。所以高中时候分科,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理科,从此再没有读过太文学的东西。生活讲究务实,在我看来那都是些悲秋伤春的酸腐气息,无聊得紧。


    其实算来,我并非多么重情吧。初中起开始住校,每周回家一次。后来上大学时,外祖父说畅城大学的经济类还算扎实,我想着等打下些基础,再考到国外系统学习,况且留下生活上方便很多,也没多说什么报了志愿。这个决定好歹让我见着他最后一面。


    外祖父在我大一的时候终究病逝,而今回想也就我很难过四个字形容了。那时脑子里突然冒出那句「子欲养而亲不在」,看着他留下来的照片,突然就稍稍明白了什么才是文字的力量。就觉得心挖走了一般,一股悲哀汹涌而来,头一次体会了什么才是生离死别。


    这般伤痛因着学业的忙碌,深植于心渐渐平淡。我以为这种痛苦,这一生不会再经历,却不想后来会遇到我命中注定的魔障。这个人让我恨起来简直牙痒痒,可当真对着她,什么狠话都捨不得说出口。


    没人会真的相信我去打游戏的初衷,只是因为需要熟悉电脑。邹辰一直只知道我本科的专业是经济,却不知道我还有软体编程。而高中时候,电脑对我的吸引力几乎为零。有些编程好的师兄们跟我说:「师妹,你要不玩个游戏,差不多就能领悟了。」


    我觉得这事儿不怎么费脑子,欣然答应。而等我差不多也很熟悉后,那些师兄们拉着我做任务做得不亦乐乎。我有些烦,就以卖号为藉口,转了服务区。我自己练起来的帐号,就算丢角落里吃灰,也不可能卖了。记得外祖父最爱的是辛弃疾的《鹧鸪天—博山寺作》,所以我想也没多想,选了鹧鸪天的分区。


    转去之后,就有个自以为风雅的人拉我进他们的固定队。我看着他的id,有点拉黑的冲动。那时候迫在眉睫的事情,是赚取银两,我可没有充钱打游戏的癖好。于是我接了荣威的单子,打一场野外pk,挣一笔钱,好周转开,维持基本开销。而这一场pk,让我一眼在六个对手的红名里看到了他。


    邹无味,这名字让我一时失笑,觉得他当真是个酸腐的人。打到最后,荣威的人都死翘翘了,那时候我面对他们两个人,觉得恐怕得死一次。这个邹无味操作实在犀利,恐怕比起我那个师兄,也不遑多让。而他的伙伴转身就走,我正觉得奇怪,他的语音就拨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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