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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前 作者: 黯然销魂蛋
    『约翰——约翰——!』抱紧约翰,疯狂地号泣,雪莉完全失去主意,她只想成名,只想变成镁光灯的焦点,从未想过要伤害任何人,为什么因为一个寻宝游戏,会让她失去自己的情人?


    『我知道,我就知道……我没有跟错对象,你完全符合侧写,你就是那个连续杀人狂,我嗅得到这种血腥气味,这个岛上一定有个杀人魔……』抱紧未婚妻的尸体,那名乌克兰男子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语,最后疯狂地大笑起来,扑向雪莉,试图掐死他『心目中的杀人魔』。


    所有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一剎那,管彤来不及阻止那两人自相残杀,但他一定要阻止那个男人掐死雪莉。他相信雪莉是无辜的,如果这个小岛上真有杀人魔,绝不会是那个年轻女性,而是那个冷静待在角落,冷淡欣赏这一切的男人。


    『住手!你会掐死她的,她不是凶手!快住手……游乐祺!你是死啦?快过来帮忙!』扑上前去,跟那名乌克兰男子拉拉扯扯,管彤气愤地吼叫,要傻站在一旁的男人帮忙。


    游乐祺慢条斯理地走近,揪紧那个男人的衣领,狠狠地向后一扯,对方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地朝后倒去,不偏不倚地摔向他的未婚妻,那枚鱼叉戏剧化地扎进他心口,让两人心心相印地紧密贴合,永不分离。


    『不——!』还没顺过气,雪莉惊恐地瞪着这幕尖叫,然后昏死过去。


    「老天……她……她是不是又许了什么愿望?」同样惊恐地看着那对乌克兰情侣,管彤的目光,最后移向那只正在隐隐绽着光芒的古文物,背嵴不由自主窜起恶寒。


    直升机在头顶盘旋,管彤及游乐祺刻意地隐身在暗处,剩下雪莉独自去料理这一切。透过她的说词,汤米失踪,丽嘉让海底生物杀死,至于那对乌克兰情侣及约翰,只能说是一连串不幸的意外,那些救护人员买不买帐,只能看天意了。


    『你……还好吧?』察觉那名年轻女子趁其他人不注意,鬼鬼祟祟朝他们走近,管彤压低音量,警觉地扬声。


    他不希望曝光,不希望被捲入这个事件中,由始至终,他跟游乐祺只是在这个小岛上隐居的陌生人,雪莉他们才是不受欢迎的入侵者。


    『嗯,没事!我没说你们的事,我只是想道歉……打扰你们的安宁……』红着眼眶,雪莉勉强地扯出一抹难看的微笑。


    她倒是如愿以偿,沉船,黄金还有海怪,再加上这几起离奇的命案,别说有书商找她出版这次的冒险经历,甚至连电影版权都在洽谈了。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知道对方没有恶意,管彤忍不住地同情这名年轻女子,原本开开心心出游,最终竟然以这种方式收尾,同时也很佩服她的抗压力,承受得住这一连串的刺激。


    『先把约翰火化了,然后再把他带回沉船那里……我不会告诉别人地点,就让沉船,黄金永远陪着他,毕竟……这是他的心愿。』


    无奈地嘆了口气,雪莉和他们道歉且道别,然后回到直升机那里,不一会儿全都飞离这座小岛,终于回复安宁。


    「阿祺……」送走了雪莉,管彤轻轻地唤了一声,那名苍白,消瘦的年轻人,正瞬也不瞬地瞪着那只古文物,眼神意外地平静。


    「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当时如果不喊那一声,也许他们不会自相残杀……」


    「不知道?说老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也许是某个人又许了什么见鬼的愿望,才让我鬼使神差配合『碰』一声吧?」


    耸了耸肩,游乐祺只觉得那个从深海底捞起的古文物,有种诱人的魔力,像是能看穿你内心深处最真切的需求,然后静静等待着你开口。


    「真怪!它像是能实现我所有的愿望,但是,总用出人意料的方式完成任务……」伸指戳了戳那只尊,游乐祺一点都不傻,小岛上发生那么多事,他不可能冒然地许愿,如果没办法『精准』摆脱癌症缠身的命运,他不会轻易开口许愿。


    「嗯,我感应不到有邪气,但是……这东西不是心甘情愿地让人心想事成,总觉得它成形的同时,萦绕着一股怨……」


    「真想不到我会说这种话,把这鬼东西扔远点,省得害人害己。」揉了揉太阳穴,游乐祺没想到,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一丁点『机会』,就这样被自己干脆地丢弃了。


    说实话,说出口后他就有些后悔,但又觉得很正确,他已一无所有,唯一拥有的就是管彤,他不能冒着失去他的代价,许下那个愚蠢的愿望。


    「真的?」有些惊奇地望着游乐祺,管彤深怕对方会后悔似地,第一时间就抢走了那只古文物,并将它封进纸箱里。


    「快把它弄走吧……你想把它扔到哪?沉船那里是不可能了,我不信雪莉忍得住不靠泄露沉船的秘密,大发一笔。」


    管彤狡狯地眨了眨眼睛,纸箱烙上了『殷琳』的大名,跟着吹出一阵狐烟后消失不见,不管那个女人在天涯海角,纸箱也能安稳地送到她身旁。


    「送到殷家?」瞄了一眼纸箱上的姓名,游乐祺虽然对隶书认识不多,但殷家跟他们牵扯太多,实在是个很烦人的家族,毕生难忘。


    「其实我有更好的人选,只是我哥……时间,空间对他而言已没有限制,老实说,我不知道上哪找他……」


    「啧!一样是狐仙,怎么你那么失败?」


    「嫌弃了?货物既出,概不退还。」


    「呵呵呵呵……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半斤八两。」


    「现在,想上哪?这里很快就不会是『无人荒岛』了。」


    「走!去找能让我活下去的宝物,天地这么大,总会有这么个不用付出代价又能许愿的好东西!」


    三 殷卫?小昀


    温酒缓缓注入杯中,坐在窗旁的年轻人浅浅地抿了一口,一袭藏蓝色衣衫,腰际系了半块古朴的玉佩,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五官端正,斯文,嘴角始终挂着温暖,和善的笑意。


    他看上去年岁不大,但眼眸流转间,有着看透世事的睿智,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肃然起敬,仙风道骨的气息。


    凡是登上客栈二楼的人,总忍不住多瞧这靠在窗旁,欣赏风景的年轻人几眼,虽然只是大街上每个成年男子普普通通的打扮,但他总显得格格不入,就好似本该在名山大川间修行的高人,突然跑到尘世中打滚一般。


    不过,这名年轻人,并不冷漠,并不高傲,相反的,他待人处事十分谦和,有礼,就连一向市侩的店小二,都忍不住对这个只喝茶,啥都不点的客人殷勤招呼着。


    「呦……呦呦,快瞧!那边那个姑娘!」另一桌的几名富家公子模样的年轻人,像是发现什么天大的宝贝似,全挤在窗边叫嚷。


    不只这些人,就连一向老成持重的那些村绅们,也全好奇地探头探脑,一时之间,客栈里外乱嘈嘈,闹哄哄,路旁叫卖的小贩们傻愣愣地,逛着胭脂水粉的太太,小姐们,也都神情复杂地瞪向小桥畔,远远走来一名穿着白衣,撑着纸伞,还看不清容貌,但身形纤瘦,婀娜多姿的姑娘。


    一直倚在窗外品茗的那个藏青衣衫年轻人,微侧着头欣赏底下的好风光,石板路,河畔垂柳,还有那个撑着纸伞,跺着细碎步伐,顾盼生姿,杏眼桃腮的白衣姑娘。


    姑娘恰巧在这时候抬头,美眸闪过一丝艷丽的妖光,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然后消失在屋檐底下。


    「那姑娘……那姑娘是在对我笑吗?」邻桌的一名华服公子,纸扇一摇,自在潇洒地笑了数声。


    一旁陪着的同伴,全都无比奉承地乱答一气,把这名华服公子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那名白衣姑娘肯定是冲着他上楼来了。


    拾起另一只瓷杯,藏青衣衫的年轻人,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又倒了一杯香气四溢的热茶等待,闭上眼,心底默默盘算,还要再几阶,那人才会登上楼来。


    「姑……姑娘?」那名华服公子,为显自己的气度,一听见上楼的脚步声,立即迎上前去,却让那名跨上二楼,俊美无双的白衣公子的冷淡眼神,硬生生地逼退,自讨没趣地退回座去。


    「你这又是何苦?戏耍凡人很有趣?」嘴上古板地教训着,可眼神却流露出顽皮神情,那名藏青衣衫的男子,将那杯正巧凉到能入口的热茶,推到白衣男子身前,不论他们相依相伴了多久,他仍是看不腻对方多变但深情的神情。


    「我才不理那些人,我只知道……你喜欢就好。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瞧瞧,石板路,河畔垂柳跟……」


    「撑着油纸伞的白衣丽人?」低声地笑着,藏青衣衫的斯文男子,长长地呼出口气,留恋不已地望着远处。


    他们走过了多少个年岁?看尽了多少风光?不论是什么样的名山大川,气势宏伟的大漠落日,最终让他驻足的,还是这些平凡,安宁的景象。


    「腻了?」举手投足永远优雅,秀美,那名白衣男子轻抄起那壶热茶倒着。


    整个客栈里的男男女女,全都停下手里的活,傻愣愣地望着他,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由他做出来,仿佛倒的是琼浆玉液,喝下肚后,若不是长命百岁,也该百病不侵,一世安乐了。


    「不。」摇了摇头,那名藏青衣衫的年轻人,温柔地笑了起来,他喜爱尘世间的一切人,事,物,能够有机会这样亲眼看看时代更迭,这是老天赐给他的福气,更何况还有个挚友相伴,他永远不会说腻。


    「还想去哪里看看?」微侧着头,白衣男子露出混杂着天真,又带点狡狯的顽皮神情。两人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回忆,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低沉,温柔的笑声,又让客栈静了下来,怔怔地望着靠窗这桌的两名神仙似的年轻男子。


    「又想去祸害什么人?」笑得有些停不下来,藏青衣衫的年轻人,捂着自己心口闷笑,惹得白衣的俊美男子怪责似地,厉了他好几眼,最后又爱恋不已地静静望着前者,巴不得他就这样开心一世,开心生生世世。


    「这怎么能说是祸害?那时也是你说想到唐朝看看,要求还挺多,光日出日落不够,还非要跑到荒漠上,会遇上那个年轻人也是缘份,况且,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他恐怕永远到不了那地方,更别说带回经书……」


    像是教训顽皮孩子似的,那名白衣的俊美男子,努力地扳起面孔。只是面对那个藏青衣衫的年轻人,他永远是输家,从第一眼开始,他就是将全身道行输尽,赔了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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